文凡
7月31日,在第9次世界文化遗产国际咨询委员会(IAC)上,韩国申请的《东医宝鉴》初刊本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世界上第一部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医学著作。《东医宝鉴》是一本成书于400多年前的韩医著作,由韩国的“医圣”许浚编纂。在报道这一事件时,韩国媒体使用了“中国对《东医宝鉴》申遗反应敏感”这样的说法。
虽然没有做过具体的调查,但笔者感觉这则消息并没有带来多大的韩国人所说的那种“酸葡萄心理”。一般的民众听到这个消息可能有一些文化危机感,但在中医药圈子里人们却不愿就这个消息发表公开的评论。这真的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偶尔查一下资料,发现韩国为《东医宝鉴》申遗最早见诸于中国媒体,是在2006年“取消中医”风波之时。历史在这个时间点发生了奇怪的巧合。实际上,这样奇异的对比在近现代的中医药的生存发展中时时时刻刻发生着:一方面,一些人否定中医药的科学性;另一方面,一些人又放不下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
长久以来,中医药就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矛盾的环境中走着一条独木桥。韩医是在借鉴了中医的基础上形成而来,甚至早有学者研究认为,《东医宝鉴》的内容实际上大部分来自唐代孙思邈的《千金方》。现在,韩医著作申遗成功,而作为传统医药的大国,我国还没有一部医学著作获得这一称号,这对于我国的中医界来说不能不是一个遗憾。
在今年发生甲型H1N1流感之初,我国还未出现疫情之时,一些反对中医的人曾对某中医专家大讲中医防治优势的言论加以批驳。随着我国疫情的发展,一些地方相继开展了纯中药治疗甲流的尝试,并取得了成效。然而,随着防控形势的发展,不少中医界人士又对这一成绩闭口不谈了。究其原因,一些人私下里表示,在我国并未出现甲流重症病例,绝大多数病人的严重程度并未超出一般的流感。如果这个时候大力宣传中医药的作用,一些人又会说,看,一般的感冒可以不用药,中医药也就起了个安慰作用。这就是当前中医药面临的一个艰难的生存现状。
持续关注《东医宝鉴》申遗成功的消息,发现据媒体报道,韩国医师协会日前就成功申遗的《东医宝鉴》发表了非难性质的评论文章。文章认为“《东医宝鉴》中记载了很多类似‘成为隐形人的方法’、‘看到鬼神的方法’等完全不符合今天常识的内容”,因此“《东医宝鉴》只能算是世界文化遗产,而不是尖端的医学书”。“此次申遗成功并不意味着世界承认韩医是医学的一部分。”他们还表示:“(韩医界)将国家的喜事当作自己扩张实力的宣战书,这是非常荒谬的。他们这么做未能分清文化遗产和科学之间的区别。”
不能否认,上述观点有其正确的一面,但要求一部成书于400多年前的医书具有同今天一样的科学水平本身就是不科学的。
看来,对传统医药的否定与质疑不是我国独有的。发生这种争论的深层次原因很多,但对有限的市场的争夺可能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